118、番外：设计展
陆时远和江笑是高中同学。
这些年从小到大相处过来，他对江笑再清楚不过。
做事的水平就那样了,偶尔爱耍小聪明。
两家有些旧交情,小的时候逢年过节,她会跟着爸爸一起去陆家，那时候陆时远对她就很冷淡。
自从高中毕业后，两人的关系就疏远了很多,虽然江笑也曾无数次试图勾搭陆时远，但最终都遭遇了冷眼。
允许她来梵嘉,江萍蕊在梵嘉是一方面，更关键是还是看她父亲的面子。
毕竟是他们的高中老师。
陆时远看着江笑呈递上来的设计效果图,在电脑屏幕上望去,周身是浅淡的光晕,透着明亮的光芒。
这是模拟的成品效果图，仅仅这一个图,就可以让很多人尖叫了。
陆时远也听说了，江笑这个设计确实是很不错，在设计部那边好评如潮。
甚至这个设计稿被几位资深大师看见后,都觉得惊叹不已，感慨这根本不是凡人所能设计出来的东西。
但她怎么设计出来的，要打个问号。
或许五分是她，另外五分不知道哪来的。
所以对内部，江笑虽然是设计出蓝魂的人，但是对外部，梵嘉不会公开任何她的署名,这就是设计部团队之作。
那时候的陆时远，还不知道这么惊艳人的作品，原本是出自苏蔓之手。
如果他知道了，大概就不会给江笑留任何情面了。
江笑这一天享尽了风光。
梵嘉的所有人都过去道喜，江萍蕊更是笑得和花一样，张罗着晚上要请客。
“不愧是江总的侄女，一来就有这么大的成果。”
“提前祝贺江总和江小姐高升了。”
江萍蕊故作客气：“哪里啊，她还小呢，让她在下面历练几年吧。”
“苏蔓，要不要一起出去吃饭呀。”当着众人的面，江笑走过来。
有的时候，你不得不佩服江笑这种女人。
都这么明显了，她还能笑着邀请苏蔓去一起吃饭。
苏蔓扫了一个冷眼过去，那一瞬间，江笑不知觉地打了个哆嗦。
“我还有事，就不和你们一起吃了。”苏蔓冷冷拒绝。
江笑心情好极了，嘴角五官又是笑眯眯的样子了。
“真的不一起去吃吗？有事吗？”
“嗯，有事，不过去了。”
“能有什么事啊，就是不想去呗。”旁边有人小声嘀咕了一句。
市场部拍江萍蕊马屁的人开始躁动不安了。
“说什么有事不去吃饭，我看就是借口嘛，看我们江总的侄女设计出了蓝魂，估计心里不服呢。”
“哎，人家好歹也是举办过什么个人设计展的，不服也是情有可原的嘛。”
“还个人设计展呢，我拿钱我也能去。”
“听说她家里挺有钱的吧，她手上戴的那个手表，你们看见了吗？正儿八经的奢侈品，全球独此一款。”
“我靠，看着不声不响的，家里这么有钱啊。”
“所以说啊，能在北美举办个人设计展太容易了，拿钱堆呗。”
这些人不知不觉间，说话声越来越大，有一个设计部的妹子听到了看不过眼了。
“外行无知就不要说话好吗，有本事自己也拿钱堆一个设计展出来，看有没有人理你，自己是垃圾，就算你是皇帝老子的儿子也没用！”
办公室内骤然安静了一下，苏蔓扯了一下那位妹子。
小姑娘气呼呼坐下来，狠狠瞪了那些揶揄奉承的人。
尴尬的时候，前台妹子上来：
“苏蔓，H牌的市场负责人阿尔莎来了，要找你。”
她起身，一眼就看见了那道身影。
“苏小姐，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她伸手过去。
“你们速度很快啊，效果更是惊人，这么快蓝魂已经设计出来了，之前我们和梵嘉说好了要有合作的，陆总让我来找你对接。”
“找我？”
“没错，上次拍下蓝钻，他就是带着你去的，和你对接才正常嘛。”
“话说回来，”阿尔莎看着苏蔓眼睛，“如果当初不是你，梵嘉甚至都拍不下这枚蓝钻，现在的一切都没有了，陆时远他可要好好感谢你。”
刚刚还喧闹的办公室，听了这句话，瞬间变了点味道。
有人用极小声的声音嘀咕：“那明明是江笑这个设计师的功劳最大，和一个拍卖的人有什么关系。”
“蓝魂的设计师是谁？”阿尔莎似乎有点惊讶。
江笑上前：“是我。”
阿尔莎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而后突然笑了：“不对啊，我从陆时远和梵嘉官方那边得到的消息是，梵嘉是你们团队设计出来的，从来没有具体的某个设计师。”
众人：“……”
“如果真是你设计的，却没有署上你的名字，那你可要好好地去找陆时远说一下，拿着你从一开始做的所有工作成果去找他，我相信陆时远不会允许有人私吞员工成果。”
她每说一句，江笑的脸色就惨白一分。
阿尔莎说的这些，她都是拿不出来的。
只能分辨道：“很多过程的东西都没有保存，只有最终成果图。”
“哦，”阿尔莎点点头，“那你最初的设计灵感要拿出来一份吧，这个我们和梵嘉合作对外宣传的时候，也是必不可少的。”
江笑唇角发抖，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甚至连蓝魂的设计精妙在哪都不知道，只能闭口不言。
江萍蕊上前，用她一贯的职业化语气：“阿尔莎女士，关于推广这一块，市场部会对接，后续事宜我也会再和江笑沟通。”
阿尔莎回以标准的职业笑容：“那好啊，江总，我们后续有需要再沟通了。”
她回过头：“苏蔓，我们一起吃个饭，详细谈一谈吧。”
在江萍蕊和江笑刺冷的目光中，苏蔓和阿尔莎离开。
她走到楼下，却看见陆时远在那里。
“陆总也在这里？”苏蔓面露惊讶，她以为是陆时远不在，所以才让阿尔莎来找她对接的。
男人半靠在车门上：“阿尔莎要来商量蓝魂展览的事情，我想这件事从最开始你一直在跟进，直接让她上去找你了。”
“陆总现在学会偷懒了。”阿尔莎笑笑。
“还好吧。”陆时远看了这两个女人一眼，“珠宝这种东西，不应该是你们女人懂得更多一些吗？”
“那陆总为什么要开一个女人更了解的珠宝公司？”苏蔓借着问过去。
陆时远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不开珠宝公司，怎么有机会遇见像苏小姐这么优秀的人呢？”
他极少称呼苏蔓为苏小姐，这个称呼从他口中出来，苏蔓莫名觉得不安。
身子往阿尔莎身旁侧了一下，刚好躲过男人的目光。
“陆总，不是要谈事情吗？去哪里？”
陆时远靠在车上的身体直起，乔鹰从不远处过来，替老板开了车门。
“就去那家艺术厅吧，蓝魂要展出的地方。”
跟着江萍蕊下楼去吃晚饭的人，看见苏蔓和阿尔莎陆时远三人站在一起，还聊得很好，都有些惊讶。
然而谁也不敢多说一句，甚至大气都不敢出，唯恐得罪了陆时远。
直到三个人坐车走远，他们才敢交头接耳：
“阿尔莎不是说只和苏蔓沟通吗？怎么又带上了陆总过去？”
“鬼知道，苏蔓现在和H牌那边的人跟密切，不会实习完真的过去了吧。”
“看样子苏蔓和陆总的关系……好像很不一般。”
“我刚刚还说她来着，不会给我穿小鞋吧。”刚刚碎嘴的人开始心虚了。
“哎，反正我是没有说闲话乱得罪人，苏蔓和谁关系好，我都无所谓。”
这些声音多多少少传到了苏蔓的耳朵里，她只觉得恶心。
江笑站在江萍蕊身边，目光也时不时朝这边看来。
她清楚看见苏蔓和阿尔莎坐上了陆时远的车离去。
苏蔓和阿尔莎坐着陆时远的车去酒店。
她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坐陆时远的车了。
从坐上车开始，苏蔓就一直靠在一侧车门，拿出手机来刷。
江笑还在她微博列表里。
最新的一条微博，是她在电脑前的一个合影，电脑上是蓝魂的效果图。
“忙了好几个月，终于把一件大事搞定了。”
这是她的文字配图。
苏蔓指尖迅速点了几下，双关了江笑。
心里突然就高兴了很多。
“苏蔓，你最近心情不是很好？”陆时远坐在前面，突然问。
“没什么。”苏蔓收起手机，语气淡淡。
“不要因为家人的事情太生气，无论如何，他们毕竟是最关心你的人，对家人应该宽容一点。”
苏蔓听得其实有点懵。
她知道，陆时远可能误会了，他以为自己还是因为家里的事情不高兴，然而并不是。
“多谢陆总关心，我现在很好。”
嘴上这么说，语气却清楚告诉身边的人，她并不好。
阿尔莎笑道：“苏小姐可能是太累了，马上我们要和梵嘉一起举办蓝魂的展览，紧随其后的就是拍卖会，你想休息可难了。”
“陆总确定要为蓝魂举办一次专场展览？”苏蔓其实不太喜好这种张扬的东西。
“不错，怎么，你不喜欢展出蓝魂？”
苏蔓收起神色：“也没什么，就觉得与我无关。”
陆时远呵呵一笑：“从你脸上可没看出来这么不在乎。”
“蓝魂现在只有一个设计图样，连成品都没出来，现在就已经大肆宣传邀请媒体和名流过来，只怕到时候会出意外。”
苏蔓是有自己担忧的。
她很怕加工那边会出意外。
阿尔莎拍拍她的肩：“不会有意外的，苏小姐，你是根本不知道现在有多少人在关注蓝魂，想买的人已经要排队了，只能靠钱解决了，看谁出价最高，陆总当年在海外的老朋友都求到他这来了。”
“求也没有用，蓝魂只有一个。”陆时远漫不经心道。
“我听说凯瑟琳王妃看了蓝魂后，已经吩咐人务必拍下来了。”
“她也要拍啊，”陆时远笑笑，“那应该没有其他人的份了。”
“是啊，王妃这些年看中的东西，还没有不到手的，说起来，郁晚铭大师前几天看了这个设计，也是赞不绝口。”
苏蔓嘴角肌肉动了一下，不甚明显。
“苏小姐应该也听过郁晚铭老师吧？”
“当然，她是我最崇拜的前辈。”苏蔓对着阿尔莎笑了一下，“有生之年，希望可以拿到她的设计。”
“那你可有点难了，据说她已经要收官了，连凯瑟琳王妃都拿不到的。”
陆时远和阿尔莎口中的这位王妃，苏蔓也略有耳闻。
因为她也是以为珠宝设计圈熟悉的。
只是没想到，她和陆时远关系这么好。
艺术厅的大楼越来越近，苏蔓向远处望去，这座摩天大楼的设计都带着浓浓的艺术感。
的确是非常合适的地方。
祁苑一早帮三人订好了房间，苏蔓跟着坐上电梯。
这是她为数不多的，和陆时远坐一趟电梯的时候。
上一次还是她差点迟到。
坐到小桌子上，服务员倒茶。
阿尔莎打开电脑，蓝魂的设计在屏幕上清晰可见。
“太棒了太棒了，”阿尔莎现在只要看见这个设计就赞不绝口，“我觉得有生之年，看不见比这更好的设计了，我甚至想象不出，设计它的到底是人是鬼。”
苏蔓：“……”
“陆总，你们这么棒的设计到底是谁设计的啊？你也别怪我不会说话，我觉得那个江笑不太行啊。”
陆时远看向苏蔓：“这个是设计部的成果，苏蔓更了解。”
“谁设计的不是很清楚吗？”苏蔓看上去没什么心情。
“真的不是你吗？”阿尔莎明显不信。
“我过往所有设计稿都在电脑上，每周都会固定在设计部的周会上公开讨论。”
苏蔓说着，把自己的设计稿发给了阿尔莎。
在电脑上打开，看见图片的那一刻，阿尔莎就尖叫了。
“这……这不就是蓝魂前期的框架搭建吗？你们公开讨论，肯定很多人看见了你的设计吧，我的天啊，所以到最后是拼手速吗？”
她并不知道，苏蔓的手机上，还有一个最终的终稿没有发给她。
为什么不发，因为那就是江笑提交上去的蓝魂设计稿。
江笑根本不是抄，而是直接偷。
但没有人会相信她，因为江笑已经抢先放出去了。
“陆总，蓝魂是谁设计的？”如果说之前，阿尔莎还只是怀疑，那现在就几乎可以确认，这个设计是江笑抄来的。
陆时远的回复很官方：“是梵嘉的人设计的。”
“你们不会署名江笑吗？”
“当然不会。”陆时远把玩手上的钢笔“蓝魂不会是她一个人的作品，江笑如果想要署名，就要老老实实说实话。”
“实话是指？”
“她的蓝魂是在谁的帮助下，借鉴了什么东西设计出来的。”
那一瞬间苏蔓眸色一暗。
陆时远其实是怀疑江笑的，这点毫无疑问。
只是那个时候，他还没有想到，江笑是完全偷来了别人的设计，偷的还是苏蔓的。
他一直以为，江笑那个胆子，偷偷抄几个之前的作品，就是她胆子最大的时候了。
然而江笑这些年伪装得太好，根本没有引起过他的怀疑。
阿尔莎把话题带回了设计展。
“陆总，我们当天的流程已经确定了，届时会有多家时尚媒体过来，我们已经邀请好了，品牌合作的细致方案，之前也发给你们了。”
陆时远显然是看过了。
他合上面前的文件：“方案没问题，但是所有公开宣传渠道，梵嘉必须位列前面，并且以醒目标志。”
阿尔莎还想说下去的嘴巴突然停住，她不太情愿：“陆总，我们的百年品牌没有白白借用给别人宣传的道理。”
“我们的百年设计也没有白白给人展示的道理。”
阿尔莎没话了。
三个人又聊了些有的没的，简单吃了点东西，天色就晚了。
“那陆总，我们就说定了，如果蓝魂的制作不出意外，那么下个月，我们和梵嘉就联合在这里举办蓝魂的展览，并且拍卖。”
“没问题。”
三人稍晚一些散去。
苏蔓下楼时，外面一片漆黑。
冬天的夜来得格外的早，她站在那里，裹着厚厚的羽绒服。
“我让乔鹰顺路送你回去吧。”
“谢了，陆总，但我知道我们真的不顺路。”
陆时远：“……”谎言被拆穿的感觉果然不好。
苏蔓的学校和陆时远并不顺路，只是以前她不知道而已。
这时候旁边来了出租车，苏蔓迅速上去：“明天见了，陆总，再见阿尔莎。”
第二天，苏蔓一整天都趴在办公桌上，中途林漾过来一次。
“怎么了，苏蔓，不舒服吗？要不回去休息一下吧。”
“没事。”苏蔓爬起来，“有什么事吗？”
林漾：“蓝魂的设计已经定下来了，已经请了最好的珠宝工艺师按照方案打磨加工。”
她叹了口气：“这样漂亮又稀有的蓝钻，也不知道哪位公主能拥有她。”
苏蔓嘴角抽动了一下：“不知道，大概陆总以后的女朋友可以拥有？”
“我刚刚听他们说了，梵嘉会拍卖这枚蓝钻，蔓蔓昨天是不是就去说这个事了？”有几个小姑娘跟着凑了过来。
“为什么要拍卖啊，这可是梵嘉多棒的一个设计呀，应该放在公司做镇宅之宝。”
“可别了，我一想到是她设计的我就恶心。”
“她也配？就那个设计，别人不知道也算了，咱们设计部谁不知道，那就是根据蔓蔓的框架做出来的啊！”
“哎，蔓蔓每周都给我们分享设计进度，真是好人没好报。”
“哎呀，也就她和她姑姑两个人在吹吧，还有那群拍马屁的人，不然谁理她们啊，连陆总都不认，对外可从没说这是她江笑设计的。”
“嘻嘻，陆总说这是我们设计部的成果，你我都有份哦。”
“坐等陆总承诺的奖励，感谢蔓蔓让我们喝汤。”
听他们这么欢快聊天，苏蔓心情终于好了些。
不得不承认，苏蔓这个设计方案非常棒。
可是她再也没办法在上面曙上自己的名字了。
而等她给自己顺利翻身后，已经是多年之后的事情了。
蓝魂的制作还在进行，公司里的这些人七七八八讨论得无比来劲。
“听说会去好多大牌，很多都是陆总的朋友。”
“那些人算什么大牌啊，还不是老老实实依附陆家。”
“别这么说，和梵嘉合作的H牌，不能说是依附，但陆总和他们私交确实很不错。”
“还有很多设计大师，上流圈子的小姐贵妇们，这次据说都会来。”
“不然呢？你以为梵嘉为什么能突然横空出世，上来就是全亚洲第一大珠宝公司，还不是因为圈里大佬和陆家关系好的太多了，郁晚铭就不用说了，人家那是世交，还有那位凯瑟琳王妃。”
“哎，也只有陆家能做到这么大的品牌了。”
“陆总以前在海外读书的时候，认识了不少人，据说他们都主动申请来参加这场展览，门票都难抢。”
“只有关系特别好的才能被邀请，其他人都只能去抢位置，一票难求。”
“这个展览举办完，梵嘉就可以成为世界知名的设计公司了。”
“陆总厉害啊，一个蓝魂，让梵嘉这个品牌世界皆知。”
“哎，就是不知道哪位幸运的公主能拍走蓝魂，据说已经有好几位专门到b市，来筹备这场拍卖了。”
苏蔓被叫到了陆时远办公室。
陆时远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女人，她眉眼间仿若面无表情。
“苏蔓，马上就要设计展了，准备工作处理好了吗？”
陆时远看向苏蔓的眼神无比认真，完美演绎了一个关心属下工作的老板。
“我手上负责的不会出问题，陆总还是担心自己一下比较好。”苏蔓嘴硬回道。
“那就好，”陆时远说，“市场部会负责好当天的展览布置，你有问题可以和他们沟通一下。”
“嗯。”她答应了一声。
陆时远定定看着眼前的一小块地方，若有所思，似乎还想说什么，但一时又找不到什么话题。
然后他吐出一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
“快已经毕业了，苏蔓，想好了吗？要留在梵嘉吗？”
这个问题再次被提了出来。
苏蔓抿着嘴，几分钟后没有说话。
“如果想不好也没什么，”陆时远看着她的眼睛，“我刚刚离开校门的时候，也会纠结是听我爸妈的花，回家处理陆家的事情，还是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
但我后来想明白了，于是做了现在的选择。而你，苏蔓，你一时做不了决策没关系，但是马上毕业，到了那个最后关键的时候，你必须要想好这一切了。
“成立梵嘉是您想做的吗？”苏蔓反问。
陆时远看着她，看了很久。
“确切地说，遇见你之前，是我想做的。”
“遇见你之后，更是我想做的。”
“为什么？”
“如果不做这件事，这辈子可能都没有机会，再遇见像你这样有趣的人了。”
“有趣？”
陆时远起身，站到她的身边。
“苏蔓，你自己根本不知道，你有着其他人都不具备的天赋，你天生就应该做一名设计师的，虽然我特别希望你能留在梵嘉，但如果是为了追求更好的东西，我可以忍受你离开。”
苏蔓眼睛盯着陆时远的桌面看，不敢直视他。
“但是，如果你是因为其他原因离开，如果你离开梵嘉后把自己搞得一塌糊涂，那不管到哪里，我都会把你追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等会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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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从小到大相处过来，他对江笑再清楚不过。
做事的水平就那样了,偶尔爱耍小聪明。
两家有些旧交情,小的时候逢年过节,她会跟着爸爸一起去陆家，那时候陆时远对她就很冷淡。
自从高中毕业后，两人的关系就疏远了很多,虽然江笑也曾无数次试图勾搭陆时远，但最终都遭遇了冷眼。
允许她来梵嘉,江萍蕊在梵嘉是一方面，更关键是还是看她父亲的面子。
毕竟是他们的高中老师。
陆时远看着江笑呈递上来的设计效果图,在电脑屏幕上望去,周身是浅淡的光晕,透着明亮的光芒。
这是模拟的成品效果图，仅仅这一个图,就可以让很多人尖叫了。
陆时远也听说了，江笑这个设计确实是很不错，在设计部那边好评如潮。
甚至这个设计稿被几位资深大师看见后,都觉得惊叹不已，感慨这根本不是凡人所能设计出来的东西。
但她怎么设计出来的，要打个问号。
或许五分是她，另外五分不知道哪来的。
所以对内部，江笑虽然是设计出蓝魂的人，但是对外部，梵嘉不会公开任何她的署名,这就是设计部团队之作。
那时候的陆时远，还不知道这么惊艳人的作品，原本是出自苏蔓之手。
如果他知道了，大概就不会给江笑留任何情面了。
江笑这一天享尽了风光。
梵嘉的所有人都过去道喜，江萍蕊更是笑得和花一样，张罗着晚上要请客。
“不愧是江总的侄女，一来就有这么大的成果。”
“提前祝贺江总和江小姐高升了。”
江萍蕊故作客气：“哪里啊，她还小呢，让她在下面历练几年吧。”
“苏蔓，要不要一起出去吃饭呀。”当着众人的面，江笑走过来。
有的时候，你不得不佩服江笑这种女人。
都这么明显了，她还能笑着邀请苏蔓去一起吃饭。
苏蔓扫了一个冷眼过去，那一瞬间，江笑不知觉地打了个哆嗦。
“我还有事，就不和你们一起吃了。”苏蔓冷冷拒绝。
江笑心情好极了，嘴角五官又是笑眯眯的样子了。
“真的不一起去吃吗？有事吗？”
“嗯，有事，不过去了。”
“能有什么事啊，就是不想去呗。”旁边有人小声嘀咕了一句。
市场部拍江萍蕊马屁的人开始躁动不安了。
“说什么有事不去吃饭，我看就是借口嘛，看我们江总的侄女设计出了蓝魂，估计心里不服呢。”
“哎，人家好歹也是举办过什么个人设计展的，不服也是情有可原的嘛。”
“还个人设计展呢，我拿钱我也能去。”
“听说她家里挺有钱的吧，她手上戴的那个手表，你们看见了吗？正儿八经的奢侈品，全球独此一款。”
“我靠，看着不声不响的，家里这么有钱啊。”
“所以说啊，能在北美举办个人设计展太容易了，拿钱堆呗。”
这些人不知不觉间，说话声越来越大，有一个设计部的妹子听到了看不过眼了。
“外行无知就不要说话好吗，有本事自己也拿钱堆一个设计展出来，看有没有人理你，自己是垃圾，就算你是皇帝老子的儿子也没用！”
办公室内骤然安静了一下，苏蔓扯了一下那位妹子。
小姑娘气呼呼坐下来，狠狠瞪了那些揶揄奉承的人。
尴尬的时候，前台妹子上来：
“苏蔓，H牌的市场负责人阿尔莎来了，要找你。”
她起身，一眼就看见了那道身影。
“苏小姐，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她伸手过去。
“你们速度很快啊，效果更是惊人，这么快蓝魂已经设计出来了，之前我们和梵嘉说好了要有合作的，陆总让我来找你对接。”
“找我？”
“没错，上次拍下蓝钻，他就是带着你去的，和你对接才正常嘛。”
“话说回来，”阿尔莎看着苏蔓眼睛，“如果当初不是你，梵嘉甚至都拍不下这枚蓝钻，现在的一切都没有了，陆时远他可要好好感谢你。”
刚刚还喧闹的办公室，听了这句话，瞬间变了点味道。
有人用极小声的声音嘀咕：“那明明是江笑这个设计师的功劳最大，和一个拍卖的人有什么关系。”
“蓝魂的设计师是谁？”阿尔莎似乎有点惊讶。
江笑上前：“是我。”
阿尔莎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而后突然笑了：“不对啊，我从陆时远和梵嘉官方那边得到的消息是，梵嘉是你们团队设计出来的，从来没有具体的某个设计师。”
众人：“……”
“如果真是你设计的，却没有署上你的名字，那你可要好好地去找陆时远说一下，拿着你从一开始做的所有工作成果去找他，我相信陆时远不会允许有人私吞员工成果。”
她每说一句，江笑的脸色就惨白一分。
阿尔莎说的这些，她都是拿不出来的。
只能分辨道：“很多过程的东西都没有保存，只有最终成果图。”
“哦，”阿尔莎点点头，“那你最初的设计灵感要拿出来一份吧，这个我们和梵嘉合作对外宣传的时候，也是必不可少的。”
江笑唇角发抖，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甚至连蓝魂的设计精妙在哪都不知道，只能闭口不言。
江萍蕊上前，用她一贯的职业化语气：“阿尔莎女士，关于推广这一块，市场部会对接，后续事宜我也会再和江笑沟通。”
阿尔莎回以标准的职业笑容：“那好啊，江总，我们后续有需要再沟通了。”
她回过头：“苏蔓，我们一起吃个饭，详细谈一谈吧。”
在江萍蕊和江笑刺冷的目光中，苏蔓和阿尔莎离开。
她走到楼下，却看见陆时远在那里。
“陆总也在这里？”苏蔓面露惊讶，她以为是陆时远不在，所以才让阿尔莎来找她对接的。
男人半靠在车门上：“阿尔莎要来商量蓝魂展览的事情，我想这件事从最开始你一直在跟进，直接让她上去找你了。”
“陆总现在学会偷懒了。”阿尔莎笑笑。
“还好吧。”陆时远看了这两个女人一眼，“珠宝这种东西，不应该是你们女人懂得更多一些吗？”
“那陆总为什么要开一个女人更了解的珠宝公司？”苏蔓借着问过去。
陆时远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不开珠宝公司，怎么有机会遇见像苏小姐这么优秀的人呢？”
他极少称呼苏蔓为苏小姐，这个称呼从他口中出来，苏蔓莫名觉得不安。
身子往阿尔莎身旁侧了一下，刚好躲过男人的目光。
“陆总，不是要谈事情吗？去哪里？”
陆时远靠在车上的身体直起，乔鹰从不远处过来，替老板开了车门。
“就去那家艺术厅吧，蓝魂要展出的地方。”
跟着江萍蕊下楼去吃晚饭的人，看见苏蔓和阿尔莎陆时远三人站在一起，还聊得很好，都有些惊讶。
然而谁也不敢多说一句，甚至大气都不敢出，唯恐得罪了陆时远。
直到三个人坐车走远，他们才敢交头接耳：
“阿尔莎不是说只和苏蔓沟通吗？怎么又带上了陆总过去？”
“鬼知道，苏蔓现在和H牌那边的人跟密切，不会实习完真的过去了吧。”
“看样子苏蔓和陆总的关系……好像很不一般。”
“我刚刚还说她来着，不会给我穿小鞋吧。”刚刚碎嘴的人开始心虚了。
“哎，反正我是没有说闲话乱得罪人，苏蔓和谁关系好，我都无所谓。”
这些声音多多少少传到了苏蔓的耳朵里，她只觉得恶心。
江笑站在江萍蕊身边，目光也时不时朝这边看来。
她清楚看见苏蔓和阿尔莎坐上了陆时远的车离去。
苏蔓和阿尔莎坐着陆时远的车去酒店。
她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坐陆时远的车了。
从坐上车开始，苏蔓就一直靠在一侧车门，拿出手机来刷。
江笑还在她微博列表里。
最新的一条微博，是她在电脑前的一个合影，电脑上是蓝魂的效果图。
“忙了好几个月，终于把一件大事搞定了。”
这是她的文字配图。
苏蔓指尖迅速点了几下，双关了江笑。
心里突然就高兴了很多。
“苏蔓，你最近心情不是很好？”陆时远坐在前面，突然问。
“没什么。”苏蔓收起手机，语气淡淡。
“不要因为家人的事情太生气，无论如何，他们毕竟是最关心你的人，对家人应该宽容一点。”
苏蔓听得其实有点懵。
她知道，陆时远可能误会了，他以为自己还是因为家里的事情不高兴，然而并不是。
“多谢陆总关心，我现在很好。”
嘴上这么说，语气却清楚告诉身边的人，她并不好。
阿尔莎笑道：“苏小姐可能是太累了，马上我们要和梵嘉一起举办蓝魂的展览，紧随其后的就是拍卖会，你想休息可难了。”
“陆总确定要为蓝魂举办一次专场展览？”苏蔓其实不太喜好这种张扬的东西。
“不错，怎么，你不喜欢展出蓝魂？”
苏蔓收起神色：“也没什么，就觉得与我无关。”
陆时远呵呵一笑：“从你脸上可没看出来这么不在乎。”
“蓝魂现在只有一个设计图样，连成品都没出来，现在就已经大肆宣传邀请媒体和名流过来，只怕到时候会出意外。”
苏蔓是有自己担忧的。
她很怕加工那边会出意外。
阿尔莎拍拍她的肩：“不会有意外的，苏小姐，你是根本不知道现在有多少人在关注蓝魂，想买的人已经要排队了，只能靠钱解决了，看谁出价最高，陆总当年在海外的老朋友都求到他这来了。”
“求也没有用，蓝魂只有一个。”陆时远漫不经心道。
“我听说凯瑟琳王妃看了蓝魂后，已经吩咐人务必拍下来了。”
“她也要拍啊，”陆时远笑笑，“那应该没有其他人的份了。”
“是啊，王妃这些年看中的东西，还没有不到手的，说起来，郁晚铭大师前几天看了这个设计，也是赞不绝口。”
苏蔓嘴角肌肉动了一下，不甚明显。
“苏小姐应该也听过郁晚铭老师吧？”
“当然，她是我最崇拜的前辈。”苏蔓对着阿尔莎笑了一下，“有生之年，希望可以拿到她的设计。”
“那你可有点难了，据说她已经要收官了，连凯瑟琳王妃都拿不到的。”
陆时远和阿尔莎口中的这位王妃，苏蔓也略有耳闻。
因为她也是以为珠宝设计圈熟悉的。
只是没想到，她和陆时远关系这么好。
艺术厅的大楼越来越近，苏蔓向远处望去，这座摩天大楼的设计都带着浓浓的艺术感。
的确是非常合适的地方。
祁苑一早帮三人订好了房间，苏蔓跟着坐上电梯。
这是她为数不多的，和陆时远坐一趟电梯的时候。
上一次还是她差点迟到。
坐到小桌子上，服务员倒茶。
阿尔莎打开电脑，蓝魂的设计在屏幕上清晰可见。
“太棒了太棒了，”阿尔莎现在只要看见这个设计就赞不绝口，“我觉得有生之年，看不见比这更好的设计了，我甚至想象不出，设计它的到底是人是鬼。”
苏蔓：“……”
“陆总，你们这么棒的设计到底是谁设计的啊？你也别怪我不会说话，我觉得那个江笑不太行啊。”
陆时远看向苏蔓：“这个是设计部的成果，苏蔓更了解。”
“谁设计的不是很清楚吗？”苏蔓看上去没什么心情。
“真的不是你吗？”阿尔莎明显不信。
“我过往所有设计稿都在电脑上，每周都会固定在设计部的周会上公开讨论。”
苏蔓说着，把自己的设计稿发给了阿尔莎。
在电脑上打开，看见图片的那一刻，阿尔莎就尖叫了。
“这……这不就是蓝魂前期的框架搭建吗？你们公开讨论，肯定很多人看见了你的设计吧，我的天啊，所以到最后是拼手速吗？”
她并不知道，苏蔓的手机上，还有一个最终的终稿没有发给她。
为什么不发，因为那就是江笑提交上去的蓝魂设计稿。
江笑根本不是抄，而是直接偷。
但没有人会相信她，因为江笑已经抢先放出去了。
“陆总，蓝魂是谁设计的？”如果说之前，阿尔莎还只是怀疑，那现在就几乎可以确认，这个设计是江笑抄来的。
陆时远的回复很官方：“是梵嘉的人设计的。”
“你们不会署名江笑吗？”
“当然不会。”陆时远把玩手上的钢笔“蓝魂不会是她一个人的作品，江笑如果想要署名，就要老老实实说实话。”
“实话是指？”
“她的蓝魂是在谁的帮助下，借鉴了什么东西设计出来的。”
那一瞬间苏蔓眸色一暗。
陆时远其实是怀疑江笑的，这点毫无疑问。
只是那个时候，他还没有想到，江笑是完全偷来了别人的设计，偷的还是苏蔓的。
他一直以为，江笑那个胆子，偷偷抄几个之前的作品，就是她胆子最大的时候了。
然而江笑这些年伪装得太好，根本没有引起过他的怀疑。
阿尔莎把话题带回了设计展。
“陆总，我们当天的流程已经确定了，届时会有多家时尚媒体过来，我们已经邀请好了，品牌合作的细致方案，之前也发给你们了。”
陆时远显然是看过了。
他合上面前的文件：“方案没问题，但是所有公开宣传渠道，梵嘉必须位列前面，并且以醒目标志。”
阿尔莎还想说下去的嘴巴突然停住，她不太情愿：“陆总，我们的百年品牌没有白白借用给别人宣传的道理。”
“我们的百年设计也没有白白给人展示的道理。”
阿尔莎没话了。
三个人又聊了些有的没的，简单吃了点东西，天色就晚了。
“那陆总，我们就说定了，如果蓝魂的制作不出意外，那么下个月，我们和梵嘉就联合在这里举办蓝魂的展览，并且拍卖。”
“没问题。”
三人稍晚一些散去。
苏蔓下楼时，外面一片漆黑。
冬天的夜来得格外的早，她站在那里，裹着厚厚的羽绒服。
“我让乔鹰顺路送你回去吧。”
“谢了，陆总，但我知道我们真的不顺路。”
陆时远：“……”谎言被拆穿的感觉果然不好。
苏蔓的学校和陆时远并不顺路，只是以前她不知道而已。
这时候旁边来了出租车，苏蔓迅速上去：“明天见了，陆总，再见阿尔莎。”
第二天，苏蔓一整天都趴在办公桌上，中途林漾过来一次。
“怎么了，苏蔓，不舒服吗？要不回去休息一下吧。”
“没事。”苏蔓爬起来，“有什么事吗？”
林漾：“蓝魂的设计已经定下来了，已经请了最好的珠宝工艺师按照方案打磨加工。”
她叹了口气：“这样漂亮又稀有的蓝钻，也不知道哪位公主能拥有她。”
苏蔓嘴角抽动了一下：“不知道，大概陆总以后的女朋友可以拥有？”
“我刚刚听他们说了，梵嘉会拍卖这枚蓝钻，蔓蔓昨天是不是就去说这个事了？”有几个小姑娘跟着凑了过来。
“为什么要拍卖啊，这可是梵嘉多棒的一个设计呀，应该放在公司做镇宅之宝。”
“可别了，我一想到是她设计的我就恶心。”
“她也配？就那个设计，别人不知道也算了，咱们设计部谁不知道，那就是根据蔓蔓的框架做出来的啊！”
“哎，蔓蔓每周都给我们分享设计进度，真是好人没好报。”
“哎呀，也就她和她姑姑两个人在吹吧，还有那群拍马屁的人，不然谁理她们啊，连陆总都不认，对外可从没说这是她江笑设计的。”
“嘻嘻，陆总说这是我们设计部的成果，你我都有份哦。”
“坐等陆总承诺的奖励，感谢蔓蔓让我们喝汤。”
听他们这么欢快聊天，苏蔓心情终于好了些。
不得不承认，苏蔓这个设计方案非常棒。
可是她再也没办法在上面曙上自己的名字了。
而等她给自己顺利翻身后，已经是多年之后的事情了。
蓝魂的制作还在进行，公司里的这些人七七八八讨论得无比来劲。
“听说会去好多大牌，很多都是陆总的朋友。”
“那些人算什么大牌啊，还不是老老实实依附陆家。”
“别这么说，和梵嘉合作的H牌，不能说是依附，但陆总和他们私交确实很不错。”
“还有很多设计大师，上流圈子的小姐贵妇们，这次据说都会来。”
“不然呢？你以为梵嘉为什么能突然横空出世，上来就是全亚洲第一大珠宝公司，还不是因为圈里大佬和陆家关系好的太多了，郁晚铭就不用说了，人家那是世交，还有那位凯瑟琳王妃。”
“哎，也只有陆家能做到这么大的品牌了。”
“陆总以前在海外读书的时候，认识了不少人，据说他们都主动申请来参加这场展览，门票都难抢。”
“只有关系特别好的才能被邀请，其他人都只能去抢位置，一票难求。”
“这个展览举办完，梵嘉就可以成为世界知名的设计公司了。”
“陆总厉害啊，一个蓝魂，让梵嘉这个品牌世界皆知。”
“哎，就是不知道哪位幸运的公主能拍走蓝魂，据说已经有好几位专门到b市，来筹备这场拍卖了。”
苏蔓被叫到了陆时远办公室。
陆时远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女人，她眉眼间仿若面无表情。
“苏蔓，马上就要设计展了，准备工作处理好了吗？”
陆时远看向苏蔓的眼神无比认真，完美演绎了一个关心属下工作的老板。
“我手上负责的不会出问题，陆总还是担心自己一下比较好。”苏蔓嘴硬回道。
“那就好，”陆时远说，“市场部会负责好当天的展览布置，你有问题可以和他们沟通一下。”
“嗯。”她答应了一声。
陆时远定定看着眼前的一小块地方，若有所思，似乎还想说什么，但一时又找不到什么话题。
然后他吐出一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
“快已经毕业了，苏蔓，想好了吗？要留在梵嘉吗？”
这个问题再次被提了出来。
苏蔓抿着嘴，几分钟后没有说话。
“如果想不好也没什么，”陆时远看着她的眼睛，“我刚刚离开校门的时候，也会纠结是听我爸妈的花，回家处理陆家的事情，还是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
但我后来想明白了，于是做了现在的选择。而你，苏蔓，你一时做不了决策没关系，但是马上毕业，到了那个最后关键的时候，你必须要想好这一切了。
“成立梵嘉是您想做的吗？”苏蔓反问。
陆时远看着她，看了很久。
“确切地说，遇见你之前，是我想做的。”
“遇见你之后，更是我想做的。”
“为什么？”
“如果不做这件事，这辈子可能都没有机会，再遇见像你这样有趣的人了。”
“有趣？”
陆时远起身，站到她的身边。
“苏蔓，你自己根本不知道，你有着其他人都不具备的天赋，你天生就应该做一名设计师的，虽然我特别希望你能留在梵嘉，但如果是为了追求更好的东西，我可以忍受你离开。”
苏蔓眼睛盯着陆时远的桌面看，不敢直视他。
“但是，如果你是因为其他原因离开，如果你离开梵嘉后把自己搞得一塌糊涂，那不管到哪里，我都会把你追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等会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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